《皇牌空战7》开场动画中喷气式战斗机的战斗,其实从二战就开始了

听雨/se

　　

对于飞行射击类游戏爱好者来说，开年头一道期待已久的大菜，毫无疑问是万代南梦宫开发和发行的《皇牌空战7 未知天空》。游戏的开场动画中出现了一架F-104“星”式超音速喷气式战斗机，该机被修好首飞后，又很快被一架F-15抵近击落。

　　

二代机与三代机之间的交错对抗，触动了许多爱好者们内心喷气式引擎轰鸣下的心弦。这里，我们就稍微说一说喷气式战斗机的分代与发展话题。



游戏封面上的机体是美国隐身战斗机F-22



预告片中的F-104C，算上击落它的F-15和封面上的F-22，喷气式战斗机“三代同堂”

并不顺利的开端

　　

在两次世界大战中，战斗机作为军用飞机的一个重要分类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参战国的孩子们从小听着红男爵的名字，玩着三翼福特式战斗机的模型，向往能够在天空中拼杀，成为王牌飞行员。

　　

浓厚的文化氛围和现实需求都使得人们格外关注战斗机的性能进步，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后期，那些末日电风扇们几乎已经逼近当时技术水平下活塞式航空发动机的性能极限了。进一步提升飞机性能，必须在发动机原理上予以改进，让这些冻空下的猎犬们飞得更快、飞得更高、变得更强。



强悍的喷火F MK XII式战斗机，这些怪兽的性能在触及当时技术的极限

　

1928年，英国人弗兰克·惠特尔从英国皇家空军的克伦威尔学院毕业。他在学校时就在研究热喷射引擎，毕业后这项研究被他坚持了下去。结合当时航空发动机普遍使用的活塞式内燃机，他希望以涡轮取代活塞式内燃机，吸入空气后把空气压缩燃烧，然后将处理过的高速气体喷出作为飞机的驱动力，而压缩机则由另一部分气体通过涡轮进行驱动。惠特尔的设计在当时已经趋于完善，并且取得了专利。

　　

而在1933年，德国人汉斯·冯·奥海恩也在构思以燃气涡轮发动机作为飞机动力，他在一间汽车维修车间里进行着自己的研究和试验。他采用了离心压缩机与径向涡轮作为自己发动机的核心，最终形成了喷气式发动机的设计。到1936年，亨克尔飞机制造厂使用奥海恩的设计，制造出了亨克尔HES3离心式涡轮喷气发动机，并制造了搭载这一发动机的HE178验证机。HE178最终于1939年首飞，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种成功飞向天空的喷气式飞机。





惠特尔和奥海恩，两个人分别独立研发出了涡轮喷气式发动机



HE-178，人类历史上第一种喷气式飞机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后期，喷气式战斗机终于被投入实战。大名鼎鼎的梅塞施密特Me 262“燕子”是其中最富有话题性的型号之一，1942年3月，原型机Me 262V1搭载了三台发动机开始首飞——两台BMW003喷气式发动机与一台Jumo210活塞发动机。首飞果然用上了全部的三台发动机——两台喷气式发动机在起飞后很快熄火，试飞员弗里茨·温德尔启动了Jumo210活塞式发动机保住了原型机，并把飞机安全带回了机场。



地面上的Me 262A型

　

经过试飞与改装的一波三折，到1944年4月，被称为262试验部队（Erprobungskommando262）的组织宣告成立，Me 262被投入了战争之中。之后4个月，该部队取得了19个空战战果，损失了6架262——这与德国人预想中的压倒性优势多少有些不太一样。



面对美军后期螺旋桨战斗机，262时常会被击落

　

尽管技术上更加领先，性能也很先进——262的最大速度要比盟军手里最快的飞机的时速还要快上一百多公里——但这款划时代的战斗机依然有着许许多多的缺点：该机需要相当长的高标准起降跑道（至少1.5公里长的混凝土硬化跑道），因此很多野战机场无法部署这种娇贵的兵器；由于发动机设计方面的问题，飞行员不能猛然推拉节流阀，突然的燃料供应量变化会使Jumo004喷气式发动机像燃料用尽的燃气炉灶一样“噗”得一声熄火；因机翼设计的原因，飞机在速度超过音速的百分之八十之后，会有强烈的失控倾向……一系列主观原因导致Me 262的损失率和完好率都非常难看。



进行雷达改装，最终还是以坠毁告终的Me 262 V056号机

　　

而客观上，德国人的强大对手，盟军航空部队兵强马壮。护航的盟军战斗机尽管在极速上不如德国喷气机，但机动性上则要胜出。盟军螺旋桨护航机——P-47D和P-51D们，会在轰炸机编队上方约1000米高度上保护轰炸机。等到Me 262接近轰炸机编队时，盟军飞行员会开足马力俯冲而下，高度差使得盟军飞行员能迅速获得速度优势并逼近Me 262。

　　

更不用说盟军轰炸机编队本身的自卫机枪火力也形成了一道绵密的火网。盟军还经常以战斗机突袭德军Me 262的驻地，扫清地面上停留和起降中的德军喷气式战斗机。1944年8月28日，美国陆军航空队两架P-47D袭击了一架降落中的Me 262，飞行员乔瑟夫·迈耶尔斯少校和曼福德·克劳尔少尉轮番俯冲攻击，击落了这架Me 262。类似的事件对德国人的刺激很大，他们被迫部署了许多高射炮来保卫Me 262的驻地机场，这客观上是对德国战争资产的极大消耗。



一组来自美国陆航359战斗机中队P-47“雷电”式战斗机的射击胶卷，

一架起飞中的Me 262被雷电打坏了右侧发动机

　

鉴于盟军轰炸机自卫火力和战斗机扫荡能力的强大，德国人发明了新战术。战斗机总监与王牌飞行员阿道夫·加兰德将军带领的JV44喷气式战斗机中队，使用了R4M空空火箭改装Me 262的武装，这些战斗机被称为Me 262A-1b。改装后的Me 262在盟军轰炸机的机枪火力射程外发射空空火箭，并迅速脱离盟军火力网。这一战术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盟军损失了一些轰炸机——然而无论如何，一切都不能挽回纳粹德国最终的战败。



被R4M火箭打掉机尾的B-24“解放者”轰炸机

　

盟军方面，英国于1943年首飞了格罗斯特“流星”式战斗机，该机于1944年服役。在本土防卫作战，尤其是拦截德国V1导弹来袭的过程中，流星取得了一些战果，很可惜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轴心国与盟军的喷气式战斗机空战并没有发生过。



英国空军616战斗机中队的流星喷气式战斗机

代系划分下的战斗机

　　

随着世界大战结束，喷气式战斗机开始逐渐变得成熟起来，诸多依然存有螺旋桨战斗机时代遗风的早期喷气式战斗机作品之后，真正成熟的喷气式战斗机开始走向战争的舞台。这里就产生了一个大的概念——战斗机分代。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习惯于经典意义上的战斗机分代方式——即经典的四代划分法，将战斗机分为一代机、二代机、三代机和四代机。每一代战斗机都有其显著特点，每一代战斗机也都有其经典机型与经典战例。不过当我们仔细研究战斗机分代这一课题时，总会发现，战后喷气式飞机以美、苏为代表的西方和东方流派，在具体的分代方法上，有相当明显的不同之处。



美国空军与苏联空军，宿敌之间的分代方式也有区别

　

从美国的角度来说，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事情非常简单。战后随着P-80为代表的早期喷气式战斗机的成熟和在朝鲜战场的投入，这些早期喷气式战斗机在作战使用上的局限之处逐渐显露出来。而真正意义上脱胎换骨的喷气式战斗机F-86“佩刀”在经过测试和实战需要后最终被投入战场，以佩刀为代表的一代机就此走上历史舞台。



F-86A“佩刀”喷气式战斗机

　

一代机之间的冲突带给当时的航空人以许多思考，美国开始认真加大在航空领域上的研发投入，很快，战斗机的速度突破了声音的速度。F-100超级佩刀毫无疑问是其中的先行者，这款超音速战斗机实现了突破音速的目标之余，还实现了空空导弹、空地导弹的搭载，进入了制导武器时代。尽管后期型号的一代机也拥有了早期型空空导弹，但并没有做到真正的普及化。

　　

第二代战斗机就此横空出世，并且百花齐放种类繁多。美国空军的第二代百系列战斗/截击/战斗轰炸机家族就有F-100、101、102、104、105、106、111等等，而从F-104“星”开始，美国喷气式战斗机的极限速度更是来到了二倍音速的世界。闻名天下的F-4“鬼怪”搭载了一定程度上相对健全的航空电子设备与传感器，并通过半主动雷达制导空空导弹实现了超视距攻击。



F-104G与鬼怪的合影，这两位也是《皇牌空战》系列的常客

时间到了1970年代，美国人总结越战等一系列二代机参加的空战的经验，发现在对空战斗中，空空导弹因为技术上的不足和可靠性上的问题，并不总是能够发挥其作用。而即使中程空空导弹正常工作攻击目标，因目标机动和其他软硬对抗方式，空战依然会发展到近距离展开。

　　

因此，60年代曾经盛行一时的狗斗无用论、机炮无用论都被怀疑和批判，新一代战斗机也开始注重全方位的性能——既不过多放弃高空高速作战能力，又要使战斗机本身的近身狗斗能力得到大幅度提升，而高性能传感器则必须成为新型战斗机的标配，从而使其成为远、中、近距离空战能力兼备的优秀武器。

　　

F-14“雄猫”、F-15“鹰”都在这一时期出现，而后来的F-16“隼”更是成为西方世界三代空军的标志性机种。第三代战斗机缘起于70年代，繁荣于80年代，并且在大杀四方的压倒性空中对抗中，体现出了它们对二代机的全面优势。



F-14“雄猫”经典的VF-84中队涂装，来不及解释了，猫奴们可以开始了

　

80年代初，鉴于苏联空军开始研发装备了代号为“拉明-L”（即米格-29）和“拉明-K”（即苏-27）的新型战斗机，美国提出了下一代战斗机的研发计划。计划的名字很富有侵略性，叫做“先进战术战斗机”计划，简称ATF。新型飞机被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其探测系统必须要有革命性的进步，控制系统要更加先进可靠，超音速巡航能力和恐怖的超机动能力都被列入必须具备的能力列表，而更加颠覆性的技术则是秘而不宣的法宝——隐身。

　　

新型战斗机在美国看来，应该是可以悄悄渗透进绵密的东欧—俄罗斯国土与前线防空体系，并在内线愉快猎杀苏联战术飞机的隐身怪兽，所有技术都至少领先苏联一代的空中主宰。后来在漫长的试验、方案选型、价格与技术权衡之后，F-22“猛禽”战斗机终于在进入21世纪后，开始在美国空军服役，又过了十来年，JSF“联合攻击战斗机”计划的产物，F-35“雷电II”也进入了现役，空战又进入了新的时代。



F-22“猛禽”战斗机，可以看到其F119-PW-100先进涡扇发动机加力全开

　

苏联一方的分代则一直要多出一代，这使得苏联战斗机在某一个时间段后分代上要压过美国同型机一头。一代机是以米格-15\17为代表的50年代初产品，对标的美国同类飞机正是F-86佩刀一代；而二代机则从米格-19开始实用化，米格-21开始铺陈开花，与美国二代机超音速——二倍音速的轨迹类似。



在越南上空并肩作战的苏制一代、二代战斗机——米格-17与米格-21

然而到了米格-23，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1970年代米格-23大批量服役，这款拥有更完善，更系统化航空电子设备和传感器，并有更完善全天候作战能力和一定的中距离拦射能力的“复杂战斗机”被苏联划分为第三代喷气式战斗机。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同样具有类似能力（甚至要比苏联产品更可靠完善一些）的美国F-4家族，是作为二代战斗机存在的。

　　

接下来到了米格-29和苏-27的年代，这些对标西方70、80年代标准，并瞄准1990年代作战环境的战斗机也就被当成了苏联的四代机，而计划中的隐身战斗机则是五代机了。



对峙中的美国海军F/A-18大黄蜂与利比亚空军米格-23MS

你看我们都是三代机（迫真）

而现在，美军自己也因为一些原因，将战斗机分代标准变成了五代标准。佩刀继续是第一代，超级佩刀、星和三角箭依然是第二代，而鬼怪等更复杂的“前三代机”则变成了第三代，和米格-23待遇类似、而以前的三代机也变成了第四代，隐身超巡航超机动的一代自然就成了五代机。在苏联空军和苏联本身土崩瓦解多年以后，其遗留下来的分代方式倒是成了西方宿敌的官方答案。

早期一代机的尝试

　　

在经历了早期不成功的尝试后，1943年，美国人提出了XP-80方案。洛克希德公司的团队在日后大名鼎鼎的“臭鼬工厂”中进行着设计与方案尝试。领导团队的凯利·约翰逊向美国军方保证在180天内拿出设计方案——结果143天内，XP-80的原型机就被造了出来。



XP-80“灰幽灵”原型机

制造该机的130人工作团队只有5个人知道他们在造喷气机

　

到1945年，代号为P-80的该机被美国空军接收。这是一款平直机翼，传统构型的战斗机，喷气式发动机置于机舱外部。平飞速度达到898公里/小时，以6挺M3勃朗宁12.7毫米机枪为固定武器。该机还被部署到了欧洲和日本，并且在1950年参加了朝鲜战争。P-80在战争最开始的阶段声称击落了一些螺旋桨飞机，但在遭遇米格-15后，很快全面落于下风。



在朝鲜执行对地攻击任务的P-80

　

而苏联一方，1945年在苏联政府提出喷气式战斗机研发要求后，米高扬所属的OKB-155设计局提出了I-300方案。以从德国俘获的BMW-003A发动机的生产技术制造苏联产喷气式发动机为核心，设计出一款平直中单翼单座战斗机，一一门放置于进气道中间的N-37型37毫米航炮和两门NS-23型23毫米航炮为武器。后来，该机获得米格-9的名字，并于1946年投入批量生产。



米格-9战斗机，很快人们发现那门37毫米炮一开火就有空中停车摔下来的风险

　

在战争的实践与平时的运行当中，美国人和苏联人不约而同发现了这些早期喷气式战斗机的致命缺点——在速度的提升中，平直翼毫无疑问是最大的阻碍，而外置式发动机的影响也不容小觑。空战中人们对速度的渴求是无止境的，因此到1940年代末，美国人和苏联人都拿出了自己的发动机内置后掠翼型号喷气式战斗机。

　　

美国人拿出的是北美F-86佩刀式战斗机，而苏联人拿出的则是米高扬-格列维奇米格-15式战斗机。这些喷气式战斗机都不约而同以后掠式机翼为特点，机头进气，最大飞行速度都超过了1000公里每小时。而接下来的朝鲜战争中，两种喷气式战斗机开始了交战。



在很多人喜闻乐见的游戏《战争雷霆》里

两种后掠翼喷气机之间的强弱比较也曾经是玩家们喜闻乐见的论战话题

音速前夜——一代机间的冲突

　　

朝鲜战争的爆发引发了人类历史上空中作战方式的大变革，喷气式战斗机与喷气式战斗机之间的战斗开始闪耀在战争的舞台上。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空中力量，与苏联、中国、朝鲜的战斗机飞行员们，在鸭绿江两岸，三千里江山的天空下，展开了一场场殊死的拼杀。在喷气式战斗机突破音速的前夜，最勇敢的空中战士们为时速上千公里级别的铝与火的决斗开创了先河。



佩刀与柴捆间的殊死搏杀开启了喷气式飞机之间空中对抗的先河

　

美国空军一方，参战的佩刀飞行员们有很多经验丰富，训练充足，其中一些甚至是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老飞行员。詹姆斯·贾巴拉就是其中之一，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驾驶P-51野马参战，并获得了一个半空战战果（击落一架德国飞机，另有一个和另外一名飞行员共同击落的分享战果算半个），并摧毁了四架停在地面上的德国飞机，同时还是一名杰出飞行十字奖章的获得者。朝鲜战场上他继续着自己的战斗，到1951年5月，这个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的矮个子被美国空军认为已经取得了击落四架米格-15的战果。



1953年与自己的佩刀合影的贾巴拉

　

1951年5月20日，两架F-86在朝鲜西北部，鸭绿江入海口附近的米格走廊空域（Mig Alley）遭遇了多架米格-15。两架飞机在无线电中求援，更多的F-86开始向这一地区增援靠拢，并加入战团，这其中就包括了当时属于334中队的贾巴拉机。即将甩掉副油箱，并向米格俯冲时，贾巴拉发现一个坏透了的消息——他的佩刀出了毛病，右侧副油箱甩不下来。



第51中队的佩刀三机编队，翼下副油箱在进入空战时会被扔掉，以获得更干净的飞机气动构型并减轻重量，而贾巴拉的右侧副油箱却扔不下去

　

“按照规定，如果有一侧副油箱扔不掉的话，应该退出战斗返航回家。”贾巴拉后来评论道。但贾巴拉一心想成为美国空军第一个喷气机王牌，于是他通过无线电通知僚机自己正在加入战斗。在僚机肯普的伴随下，贾巴拉控制着重量左右不平衡的飞机，在大编队与米格交错而过之后，陡然拉杆转向，视野中出现了三架米格-15。贾巴拉使用佩刀的6挺M3勃朗宁机枪对着米格队列中的最后一机打了一个点射，然而米格躲开了贾巴拉的攻击。此时僚机警告贾巴拉，另一架米格-15从后上方俯冲而下，试图攻击贾巴拉。

　　

贾巴拉被迫放弃了对第一架米格的攻击，试图对着俯冲而来的米格急转弯，高处的米格开火了，同样也没有击中贾巴拉的佩刀。完成转向的贾巴拉顺势进入防御剪刀机动，将俯冲攻击的米格让到了自己的前方。而米格飞行员尽管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显然是个老手，他并不打算束手就擒，因此也进行了防御剪刀机动。

　　

然而贾巴拉求胜心切，他驾驶着还在右侧机翼上挂着副油箱的佩刀跟住了米格的动作，并进行了三次射击，每次射击持续两秒。米格-15被击中机身和左翼，失去控制，并开始坠落。为了确认自己成为王牌的第五个战果，贾巴拉甚至跟随坠落的米格机俯冲到了很低的高度上，确认战果后方才罢休。



剪刀机动，常见的空战基本战术动作，攻防两端都有作用

到战争结束为止，美国空军认为贾巴拉共取得了15个战果，是名副其实的“三料王牌”。而贾巴拉取得第五个战果的这场空战，非常鲜明展示出F-86相对于米格-15更为优秀的地方：水平转弯机动能力，佩刀更好，而且在高速飞行时更容易抓住目标，同时6挺机枪的射击更加精准有效。



照相枪中被F-86击落的米格-15

　

而米格-15的驾驶者们更是英雄辈出，由盟军头号王牌飞行员阔日杜布率领的苏联空军参战部队暂且不表，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部队里，一大批青涩稚嫩，然而英勇无畏的空中战士们，在人类历史上最早逼近因素的喷气式战斗机交锋中，也打出了自己的战果，展示了自己的勇气和水平。其中，当时是志愿军空军空十五师43团一大队僚机飞行员，后来成为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的韩德彩将军的战斗经历，显得格外耀眼。



在大堡机场升空前检查机体情况的韩德彩



米格-15与身后的F-86

中国飞行员、苏联飞行员和朝鲜飞行员驾驶的米格-15统一采用的是朝鲜空军涂装

　

韩德彩在战场上飞速成长，1952年3月24日他首开战果，在追击战中击落了两架P-80式战斗机，次年1月26日，他击落了第一架佩刀，两个月后又击落了第二架——这名稚气未脱的青年飞行员，以一往无前的勇气和胆大心细的审慎态度对待每一场空战，此时，上战场前训练时间不过百的他，与前文讲述的参战前就已经是上千小时飞行时长，参加过世界大战并获得过战果的贾巴拉一样，离击落五架喷气式飞机成为王牌飞行员只有一步之遥。



从座机上下来的韩德彩，机身上四个击坠标志显示他此时离王牌仅一步之遥

　

1953年4月7日，美国空军第51联队第39中队的“双料王牌”飞行员哈罗德·费舍尔，在执行一次美国空军常见的“甜蜜枫糖”任务——也就是在中国机场上空偷袭起降中的米格飞机，并与中苏米格陷入交战中。



哈罗德·费舍尔在佩刀驾驶舱内的照片

当时天空中还在作战的米格-15之中，还包括有苏军第32歼击机师913团的卡尔波夫中尉，中尉在迎击过程中，击落了美国空军51联队16中队的指挥官黑勒中校（中校随即跳伞被俘）。这位中校在二战期间就已经是王牌飞行员了，但在这样一次偷鸡行动中，却被苏军击落。然而卡尔波夫中尉很快被另一位美军王牌——哈罗德·费舍尔咬住了，费舍尔一通连射，将卡尔波夫中尉击落，幸运的是，卡尔波夫中尉成功跳伞逃生。



费舍尔击落的米格-15是一架绿色迷彩的米格，这正是苏联飞行员喜欢使用的涂装

　

费舍尔很快转换了目标，他驾驶的机号为51-12958的F-86F是佩刀家族的最新型号，发动机推力和最大速度都优化甚多，在空战中很容易保持高速作战。而成为费舍尔第二个目标的是志愿军飞行员张牛科驾驶白色米格-15。费舍尔此时犯下了自己的第一个错误——他的僚机在稍早的时候因故障返航，而他不但没有跟随返航，反而对着张牛科的米格-15消耗了大量弹药。勇敢的张牛科机体重创，然而还能坚持飞行。于是在左起落架放不下的前提下，张牛科完成了一次堪称壮举的成功迫降。

　　

而此时，张牛科的僚机韩德彩已经追了上来，并咬住了费舍尔的六点。



米格-15的照相枪拍摄下被咬住击落前的F-86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韩德彩这样回忆：“当费舍尔发现我在他后面后时，他向左急转，之后又向右急转，接着又做了一个类似破S的机动，但这并不能使他脱困。因为他的高度太低了，我们的高度大致是600米，而下面群山的海拔就有400米，所以留给费席尔作机动的空间只有大概200米左右。”

　　

也就是说，费舍尔在慌乱机动之中，把自己飞进了绝路。大堡机场四面环山，费舍尔通过破S下降高度，试图获取速度逃生，然而这使得他被迫面临大山的囚笼，这正是他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航空兵战例选编》中，1953年4月7日空战示意图

很快，费舍尔被迫犯下了第三个错误。此时他的逃生路径只剩下拉起左转向朝鲜半岛方向逃生一条了，于是他果断决定就这么做——这使得F-86的速度大幅下降，而爬升更快的米格-15在韩德彩的操纵下，迅速接近佩刀，并很快把佩刀纳入炮口之下。

　　

韩德彩按照自己的射击习惯，先将驾驶杆上的37mm机炮按钮保险弹起来放到杆前端，又用食指钩住成为23mm炮扳机的机炮保险，拇指食指一起按住，两门23毫mm炮和一门威力巨大的37mm炮同时开火，足足一半的炮弹被打了出去，费舍尔的F-86F的油箱被击中，凌空爆炸。在爆炸前一瞬间，费舍尔成功弹射跳伞，逃出生天。费舍尔的这架51-12958号F-86F，也成为中国飞行员击落的第一架改进型佩刀F。



米格-15三炮齐发，咚咚咚咚咚咚

而接下来，喷气式战斗机进入了蓬勃发展的新阶段。这些出身于工业国的钢铝怪兽们很快突破了音速，甚至突破了二倍音速，并把可以通过制导系统精确引导打击目标的导弹作为主战兵器，喷气式战斗机空战即将进入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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